未来即将消失的行业—磨剪子戗菜刀

　　前几天，我在宁陵县阳驿乡见一位被人围观的老者向人们出了条谜语，“骑着它不走，走又不能骑”，这条谜语被一个小学生猜中了，他说：“老师傅，它就是你骑着磨刀的那条凳子呀！”
围观的人轰声大笑，磨刀老人也来了兴致，他就高喊一声：“磨剪子戗菜刀！”这声喊有韵味、带乡音，让人听了舒心。
这位磨刀老人叫邹保德，今年65岁，他在阳驿乡闺女家住着。他说磨剪子戗菜刀的活他家干了近百年，他是第四代传人，这个活干起来不要本钱，每天不管挣多挣少都不赔钱，只是要出把力，天天扛着个凳子走乡串村。我看他坐的那条凳子上一头固定着一块磨刀石，另一头捆绑着一个黑坐垫，凳子腿上吊着一个盛水的铁罐子，一旁的小木箱里装着锤子、钢铲子、水刷子等磨刀工具。
他用钢铲子把一把刀戗好，又用力去磨，好一阵过后，他用水刷子沾水刷了刷这把刀，又用大拇指刮刮刀后，说磨锋利了，然后收取人家四元钱。这时一位中年妇女拿把剪刀过来问磨它要收多少钱，邹保德笑着伸出了三个手指头，那女人说给你两元钱吧，他说：“两元能买个啥呦，可不干也是闲着，两元就两元吧。”
我问他：“像你这样干法，一天能挣几个钱？”这就打开了他的话匣子，他说：“上三辈祖宗干这活，让我邹家能活命延续。我干这活30年，在家盖起五间青砖红瓦房子，又给儿子取了媳妇，打发两个女儿出了嫁。现在我大女儿一家在商丘做生意，让我老两口去她家住着。我去时仍扛着我的长凳子，可城里人用了破刀买新刀，我在那里没有生意，就回乡来二女儿家居住。每天把两个外孙送进学校，我就在阳驿集上吆喝吆喝找活干，一为了方便百姓，二是舍不得这个手艺，至于挣钱，能挣几个算几个。”
“你眼里只有闺女，咋不和儿子一起住呢？”听人这样问，邹保德回答说：“这小子不听话，我蛮想把这手艺传给他，可他坐这条凳子上没干半晌，就说用戗子戗刀刃太出力，细磨剪子太费工，还说干一天这活挣个二三十元，不如拾破烂呢。他外出打工去了，你看我都这把年纪了，磨剪子戗菜刀的手艺谁来继承？”
说话间，邹保德把剪子磨好了，那位妇女用它剪了剪随手带的一块破布，直夸剪子磨得快、磨得好。
我离开那里时，邹保德“磨剪子来戗菜刀”的声音又响起，不知道这声调他还能叫多久，响多久？时代变了，磨剪子戗菜刀的老行当是不是已到失传的边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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