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嘉善博物馆里,有这样一组藏品,它们都来自于同一个地方——赖恩墓。它们分别是明博局铜镜、明素面委角铜方镜、明瑞兽纹铜镜、明日光铜镜、明四乳铜镜、明三彩陶寿星像、明青釉长颈瓷瓶(2件)。
在出土的这5枚铜镜中,最大的是明四乳铜镜,直径达18.4cm,最小的是明瑞兽纹铜镜,直径为6.9cm。这5枚铜镜虽然已经布满铜锈,但仍能轻易看出明代铜镜的特点。
赖恩墓中陪葬的明三彩陶寿星像色彩艳丽,虽然原本的着色已经斑驳,但仍能清楚地看到寿星像头顶为鲜艳的红色,身着白底蓝纹的外衣,颇具美感。明双耳瓷炉、明青釉长颈瓷瓶则造型流畅典雅,瓷质清透。
赖恩墓中出土的这批文物,虽然并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但在嘉善博物馆中却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这是因为,它们的主人,赖恩,是一名抗倭名将,为了保护嘉善百姓英勇献出了他的生命。如今,赖恩墓已经消失在岁月的变迁中,但这些文物却默默讲述着赖恩的英勇事迹。
01
壮烈牺牲的抗倭名将
在明代,倭乱是嘉善老百姓苦不堪言的劫难。陈懋恒在《明代倭寇考略》对“沿海各省之倭祸”做了不完全统计,在明朝统治的277年间,中国沿海地区共先后发生了大大小小倭患倭乱787次,其中在浙江沿海发生的倭患倭乱就有266次,占全国沿海地区倭患倭乱的三分之一。
倭寇以邻境金山、奉贤、川沙一带为巢穴,并以之为通道,不断地从水路、陆路侵扰浙北的嘉兴府和海盐、平湖、嘉善、崇德、桐乡、乍浦等县、镇,故而倭患倭乱特别频繁。据地方史志记载,仅嘉靖三十二年至三十五年(1553~1556)的几年中,倭寇侵犯浙北嘉兴诸州县就有数十次,三陷嘉善,两占崇德,一占乍浦,七进硖石,久围桐乡,两掠嘉兴,数扰平湖、海盐。
据史料记载,明嘉靖三十三年(1554),倭寇300余人自松江入侵,四月九日至枫泾,十日至魏塘,烧明军粮船400余艘,便民粮仓也被倭毁。五月,倭寇焚烧嘉善县治,县公堂和燕堂两廊仪门、县南巡检司官署均被毁。
次年四月底,贼首徐海、麻叶等率4000余倭寇自柘林(上海奉贤境内)入侵嘉善,后西窜。五月,嘉善县城被倭寇烧毁,知县邓植仓促逃遁。六月十八日,倭寇船入魏塘,十九日盘踞张泾汇,后经平湖乍浦离去。
赖恩抗击倭寇的故事就发生在明嘉靖三十三年(1554)。清光绪《嘉善县志》记载,赖恩是福建汀州人,官居百户之职。明嘉靖三十三年(1554),因为倭寇猖獗,被从福建调到嘉善驻防。
“贼突至,杨腹出战,斩获甚多。复用大旗当贼,以法卷之,贼多就缚。时孙、刘二将各观望自保,恩以孤军血战,为伏炮所中,堕水死。知县邓植闻贼先遁,饷绝,众兵入寺造饭。贼纵火袭击,兵大溃,积骸成丘。后知县金和建彰义祠,与李主簿锡并祀。”这是《县志》中对这场战役的描述,寥寥几笔中,赖恩的智勇跃然纸上。大敌当前,他英勇应战,更想出了用大旗卷缚敌人的妙法,击杀和俘获不少倭寇。但是由于孤军奋战,赖恩最终被伏击而死。
为了感念他的英勇,平息倭寇后,嘉善的老百姓们将赖恩等勇士遗体设义冢安葬,并在宾旸门阁楼上立塑像,在宾旸门边竖碑记载其事迹。明万历年间,知县金和建造彰义祠,将赖恩与李锡(主簿)一起祭祀。
02
赖恩墓在哪里
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在时光荏苒中,赖恩墓早已不在,他抗击倭寇的事迹也留在史料的吉光片羽中。但是,这位守护嘉善的抗倭名将并没有被人所遗忘。赖恩墓在哪里,是很多嘉善人在了解这段历史后,常问的一句话。
据史料记载,赖恩被葬于八南区往字圩东林桥西北。我县文史大家张天方在《嘉兴文物保管会古迹文物调查录说明书》一文中,提到赖恩墓位于宾旸门外,校场东北角。张天方还对赖恩的姓名进行了考证。“按,百户名为恩,见《嘉善志》。但《嘉兴府志》兵事类,赖百户名为荣华,则以字为名。《许志》名宦霍宗道下,另有赖恩名,则几为二人矣。又名宦二(亦见《戈志》)赖恩字英华,汀州人,官百户。准是,则名恩,字英华或荣华,以名字相关联之例绳之,则应为荣华。附考于此。”
我县的文史爱好者屠政秋也对赖恩墓的具体位置进行了考证和寻访。根据“八南区往字圩东林桥西北”的记载,他推断出八南区往字圩正是嘉善县城谈公社区一带,而东林桥则是如今的日晖桥,进而得出了赖恩墓在城东义河路一带。在对周围居民的走访中,屠政秋也从老人口中得知,以前这里的确有过一座“赖百坟”。而这座赖百坟,在上世纪70年代被酿造厂建了职工宿舍楼。
赖恩的雕塑、墓都已经湮没在时光中,但赖恩英勇抗击倭寇的精神却一直嘉善这片土地上延续着。无论是几百年前筑城抗击倭寇,还是80年前血战七天七夜的抗日嘉善阻击战,在嘉善这片水乡热土上留下了许许多多不屈不挠抵御外侮的动人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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